第四章 最紧要好玩 人其实天生奔放贪玩 原没有拘束只有笑颜 悲观我唔惯 追赶太阳似子弹 乘坐穿梭机打个空翻 云雾里绑起双脚跳栏 威风似神探 追踪爱神眼不眨 我想攀登火山执块石头用来煎蛋 其实开心好简单 最紧要好玩 我愿抬着午夜明月对你单眼 星光之上扯起帐篷与你浪漫 我愿停顿宇宙凝望你那双眼 使你无从忘掉这魅力先生 乘坐穿梭机打个空翻 云雾里绑起双脚跳栏 追踪太阳去 不准太阳早交更 我想踩三轮车登陆月球卖牛腩饭 其实开心好简单 最紧要好玩 其实我天生奔放贪玩 唔恨有奖品只要笑颜 不需有人赞 只须我仍觉好玩。
在许冠杰调皮出位的白话歌声中,我想起了贪玩的美国人常挂在嘴边的两句话: have fun (玩好) 和 enjoy life (享受生活),以及他们为了释放竞争和快节奏带来的压力而追求享乐的种种情形…… 一、我动故我在 记得大一的时候,很迷了一阵子哲学和鲁迅先生的杂文,于是曾模仿先生的语调写下过一句颇似哲理的话: “人之于世上,终究可以归纳为感受两种存在:一种是外在;另一种是自我。” 人们感受自我存在的方式很多,牛到爆的方式是尼采,他说:我思故我在。不过,在物质膨胀的美国,这已不合时宜。追求效率的美国人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肢体的运动——来感受自我的存在,套用尼采的说法,叫:我动故我在。 当然,美国人可不会给自个儿添堵,去思考运动的什么哲学含义。他们运动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保持身体处于健康充满活力的状态,并体验由此而生的快乐。于是,我们就看到了普通百姓投身于各种运动的热闹景象。其中有几个场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场景之一:浪漫的海滩。 圣地亚哥滨临太平洋,常年天高云淡,阳光明媚,气候凉爽。海边一个接一个的沙滩,无须雕凿,天生就是漂亮的泳场。周末和假期,人们或拖家带口或呼朋唤友或干脆孤身只影驱车来到海滩,换上凸显身材的泳装,溶进阳光、海浪和沙滩之中。有的打沙滩排球,有的在海里冲浪,有的潜水,有的扯起风帆离岸远去成为蔚蓝色大海上点点白帆。当然,最吸引眼球的是生龙活虎的肌肉猛男和在白色沙滩上翻来覆去晒太阳的比基尼女郎。加州海滩上的猛男热女 (hot guy, hot girl) ,像麦当劳一样,成为了美国在世界上的招牌之一。 场景之二:青春的足球。 在美国,青春期的女孩子最热衷的运动是足球。下午放学后或周末,每个中学的足球场上,总是能看到皮球随着美丽的青春气息快乐地在绿茵场上滚动。记得有一天傍晚,我们在球场一角踢球,几个刚训练完的高中女生大大方方地过来挑战。我们摆下一个小场,比试了十来分钟,各进一球。虽然勉强保平,但我们这帮中年人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看到美国女孩子轻松快乐踢球的那种情景,我真正明白了美国女足为什么一直那么强大 , 只因为她们国家队的背后有几十万享受踢球快乐的中学女生。 写到这儿,我想起了前几天中国玫瑰们在 2004 年雅典奥运会上 0 : 8 惨败给德国姑娘的悲哀以及在三流球队墨西哥面前一筹莫展的痛苦。她们真可怜!中国女足本来就是一个玫瑰童话,像我们珠海农科所无土栽培的花儿,绽放的那一刻美得令人眩晕,但经不起风吹雨打。可是,足坛的大哥们竟自私和虚荣地把担子压在毫无根基的玫瑰肩上。现在,花儿已经谢了。可怜的姑娘们终于解脱了。 场景之三:奔走着的阿甘。 在圣地亚哥的住宅区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总会看见一些上了一点年纪的人煞有介事地疾步而行。刚见到这种情形时,以为这就是美国的快节奏。不过,仔细一看,他们的神色并不匆匆,而是一种放松和享受。这才知道他们仅仅是为了走路而走路。 在美国,许多中年人喜欢跑步( jogging )。一些长跑发烧友会自发地组织起来,到处去参加长跑活动。比如我的第一个房东托尼,就是一个业余长跑队的教练兼队医,领着一帮四五十岁的先生女士一本正经地进行训练,然后利用假期参加北美洲各大城市举行的长跑比赛。他们仅仅是重在参与的一群,没什么突出成绩,可就是乐此不疲。 每次在街上看见跑步或疾走的美国人,我就想起了电影里那个曾在北美大陆上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的阿甘。 场景之四:娱乐着的比赛。 列宁同志曾说过一句话:“革命就是人民群众的盛大节日”。美国人则把每一场比赛弄得跟过节一样。 到圣地亚哥的第五天( 2001 年 8 月 5 日 ),我去看了一场棒球联赛赛事,就感觉到了美国观众对待比赛的娱乐心态。 那天下午 3 : 30 ,我坐房东托尼的车来到圣地亚哥六万人体育场,准备看圣地亚哥 Padres 棒球队主场对辛辛那提 Red 队的一场比赛。 5 点多,陆续有许多汽车开进体育场,人越来越多。人们带了桌椅板凳和食物,先在体育场外的广场上安营扎寨,搞 picnic( 野餐 ) 。有的人甚至带来了烧烤炉,整起了 BBQ ,边吃边聊边玩。在我们的据点附近,有一群小孩在玩一种游戏:一个纸木偶,身体内装了许多糖,被吊起来,让小孩蒙着眼用木棍打,打破哪一块,掉下的糖果就归他。我上去打了一棍,却一下把吊木偶的绳子打断了,木偶全散了架,小孩们一拥而上去捡地上的糖果。 吃好喝好玩好后,就开始进场了。那天座无虚席。 垒球比赛进程很慢,观众却不着急,从小贩那儿买一堆零食继续吃。不管主队客队,只要打出好球,就叫好。主队明星出场时,就像盼星星盼月亮深山里见太阳一样激动不已,掀起人浪。有些人在观众席上努力地做着出位的动作,企图吸引电视镜头让自己的光辉形象出现在大屏幕上。现场的广播不断放音乐和音响效果激发观众的热情,气氛高涨。 比赛结果是主队 2 : 0 赢了。可是,大家似乎对比赛结果不怎么在乎,因为,赢与不赢,他们一直都在快乐着。 场景之五:令人羡慕的运动条件。 为了在运动中最大程度地享受到生命的快乐,美国的个人和政府都舍得把钱花在购买各种运动器械、设备和建设运动场地上。 体育消费在美国人家庭中占有一定的比重,几乎在每一个家庭里,都能看到橄榄球、篮球或棒球杆等体育器械。许多人家的院子里竖有投篮板。更夸张的是,在圣地亚哥,经常能看到不少房子的门前停着漂亮的小机动船。周末的时候,一家人就开车把船拖到海边,然后开动小船到海面上去玩耍。 政府对运动场所的投入也是很大的,能充分满足市民们运动消费的公共需要。在圣地亚哥,大中小学校的体育场馆,比如健身室、篮球场、网球场、足球场等,是免费对公众开放的。即使是高尔夫运动,工薪阶层的人也能玩得起,而不要求是个高官或大款。每个住宅小区都配有游泳池,连用来出租的公寓小区,也会挖上一个大坑灌满水足以让人扑腾几下。 从爱运动的美国人身上,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当运动成为了国人生活中的需要和个体感受自我存在的方式之一的时候,这个国家成为世界头号体育强国也就理所当然了。 但是,世纪之交的美国人热爱运动的态度受到了来自吃喝的挑战。以麦当劳和肯德基为首的快餐行业,熏陶出了“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的新一代。关于美国人的暴吃牛饮,我的记忆中留有生动的一幕: 那是我们到达圣地亚哥后的第三天( 2001 年 8 月 2 日)下午,校方在市区一家 PIZZA 店举行了一次包括我们中国学员在内的国际学生聚餐。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竟一口气吃了四块 PIZZA 饼,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当时就悟出了一个道理 : 难怪美国女孩年纪轻轻就丰乳肥臀,原来都是吃饱了撑的。 正是由于毫无节制地吃高热量的食物,如今的美国街头肥胖的人随处可见。 一句汉姆雷特式的台词已经摆在了美国人面前: “运动,还是吃喝,这是个问题!” 二、 Party 人生 文革的时候有一句话:“一人红红一点,万人红红一片”;恋爱中的王菲也曾意乱情迷地在歌中唱道:“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看来,要好玩和快活,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是不够的,至少需要两个以上趣味相投的人走到一起。 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凑在一块儿找乐的方式是不同的。我们习惯的方式是设饭局,酒足饭饱之后直落。至于直落干啥,那就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了。而美国人把扎堆的方式叫 Party( 之所以不用中文表述,是因为 party 在都市里几乎家喻户晓了 ) 。其实 Party 并不特别,只是其外延比我们的饭局要广一些,包括了又吃又玩、光吃不玩、或光玩不吃。因此,为了找乐子,美国人动不动就开 Party 。 在美国的一年中,参加过许多 Party ,其中绝大多数是家庭 Party 。 与我们截然不同,美国人很喜欢邀请朋友到家里做客,搞 BBQ (烧烤)。究其原因,我想主要有三点: 第一,地方宽敞。爱张罗 party 的美国人往往住的是别墅,房子比较大,一般都有前院后院,带个游泳池也不稀奇。 第二,饮食简单。在院子里搭上一个烧烤炉,客人自个儿烤鸡腿鸡翅火腿或烤块牛肉饼夹着汉堡包吃,而蔬菜、水果和可乐啤酒等饮料从超市搬来直接就可以入口了。 记得刚到美国没几天,学院在校园的一个院子里为第二批的学员举行告别聚会,我在吃葡萄的时候,还习惯性地剥皮。上一批的康妮就笑我老土,说美国的水果买来后不用洗就能吃,吃葡萄是不吐葡萄皮的。 第三,比较经济。美国的中产阶级虽然家境殷实,但花起钱来讲究个合不合理、划不划算,绝不会用铺张浪费来显摆自己的大方。 如果美国人邀请你上馆子吃饭,就要小心了。千万别用咱们“谁请客谁买单”的习惯思维来想当然而忘记带上钱包。因为他们设的饭局十有八九是 AA 制。记得刚到美国没几天,房东说:“我晚上请你和朗(另一个住在房东的女朋友布兰卡家的中国学员)还有布兰卡去吃墨西哥菜。”我一听,很高兴,这可是第一次有老外请客。傍晚时分,房东开车把我们带到一家墨西哥餐馆。点菜时,为了不让他多出血,我和朗就点了一些不太贵的食物,连饮料都免了,只喝水。吃完后买单,房东拿过单,算了一通,然后非常自然地指出,按各人点的菜,我出多少、你出多少,他出多少,女朋友也不例外。我和朗相视一笑,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美国人的方式。我自嘲地用中文对朗说:“幸亏点菜时我们手下留情。看来,好心总是有好报的。”当然,也有美国人是真正请吃饭的,比如我的实习老师就专门请我到外面吃过一回,但他首先讲明了他买单。 美国还有另一种形式的 AA 制 Party ,叫“ potluck party ”,就是被邀请参加的人每人要带一份食物来。参加这样的 Party ,我们自然带的是自己做的中国食物,不会炒菜的就煮上一锅米饭或煲上一钵老火靓汤。有一段日子,听朗推荐说某超市的土豆很便宜,于是就扛了一袋回来。吃了两天才发现,光靠一个人造,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吃完。于是,想出一个办法,将土豆与牛肉末搅在一起焖成土豆泥,取了一个菜名,叫:中国式的土豆派。然后带上它去参加“ potluck party ”,竟然大受欢迎。 有些 Party 来得更干脆,直接就收钱。比如在 2001 年的万圣节到来前的两个星期,“英语听与说”班的同学伊娃邀请大家参加在她家举行的迎万圣节 Party 。在请帖上特别注明了每人需交 $5 。 Party 的晚上她专门安排了二女儿在门口收钱,顿时让我有了去吃喜酒的感觉,只不过我们是把人民币装在红包里,不像美国人那么直裸裸。 在我们的都市中, party 的叫法早已在年轻人当中流传开了。但是, AA 制,由于朋友熟人之间还抹不开提钱的面子,在大多数人当中没有市场。大家还是习惯于买单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像吵架一样竞相掏钱(当然公款接待除外),然后在以后人情的互还中彼此体会亲朋好友间的温暖。我回来后,借鉴了 AA 制的做法,在一帮经常凑在一起玩的朋友中创造性地建立了有中国特色的 AA 制。做法是:每人每月缴纳一定数额的人民币,凑成当月的活动经费。这样既实行了 AA 制,又避免了像美国人那样当众算账的尴尬。 其实,不管 AA 制还是 AB 制,不管是中国方式还是美国方式, Party 的参加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为了 Happy (另一个家喻户晓的单词)。 因此,快乐的人生,注定是 Party 人生。 三、节日快乐。 香港无厘头电影明星周星驰有一句经典的台词:“给个理由先!” 饭局也好 party 也好,都是需要理由的。 而节日就是开 party 最好的理由。 美国是个移民国家,号称文化熔炉,有着名目繁多的节日。在对照着一本土洋结合的挂历回顾那年在美国经历的节日时,我发现绝大多数美国人认可的节日就有 18 个之多,每一 圣诞节晚上彩灯装饰的一户人家 个节日就在全国各地产生了无数的 party 来庆祝。统计完这些节日后,我感到非常的后悔,因为没有刻意地去参与和投入到每一个节日中去,以致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节日很少,同时也失去了直接了解美国文化的若干绝佳机会。如果让我再次去美国呆上一年,我一定不会错过任何节日 party 的。 美国的节日分为正式与非正式,它们之间的区别就是放假和不放假。还有一种分法,是按起源分类,分为宗教节日、政治节日、人物纪念日和民俗节日。现列举如下: 元旦 (New Year ' s day) : 1 月 1 日 马丁路德 . 金纪念日: 1 月 15 日 林肯纪念日 (Lincoln ' s Birthday) : 2 月 12 日 情人节 ( Valentine ' s Day ) : 2 月 14 日 华盛顿纪念日: 2 月 22 日 圣帕特里节: 3 月 17 日 愚人节( April Fools ' Day ): 4 月 1 日 复活节 ( Easter ) :春分后第一次月圆后的第一个星期日 母亲节( Mother ' s Day ) : 5 月的第二个星期日 阵亡将士纪念日 ( Memorial Day ) : 5 月最后一个星期一 父亲节( Father ' s Day ) : 6 月第三个星期日 独立日 ( National Day ) :即国庆节, 7 月 4 日 劳动节 (Labor Day) : 9 月第一个星期一 哥伦布纪念日( Columbu ' s day ): 10 月 12 日 万圣节 (Halloween) : 10 月 31 日 退伍军人节: 11 月 11 日 感恩节 (Thanksgiving) : 11 月最后一个星期四 圣诞节 ( Christmas ) : 12 月 25 日
洋人的这些节日,有一些已经在我们年轻一代中兴起来了,按热门指数排名依次是圣诞节、情人节、愚人节、母亲节和父亲节。喜欢过洋节日的人,对这几个节日的了解应该比我更深。 虽然没有刻意地去过洋节日,但还是有几个节日在我的头脑中留下了印记。 劳动节 美国人也真够哏的,本来国际劳动节是因纪念芝加哥工人为争取八小时工作日在 5 月 1 日那天举行的 20 万人大游行而产生的,可他们偏偏要另过,把劳动节定在 9 月的第一个星期一。 2001 年美国的劳动节是 9 月 3 日。 在节日到来的前一天,即 9 月 2 日星期天,我和朗及马廷应托尼的朋友史迪夫的邀请,参加为庆祝劳动节在他家举行的 BBQ Party 。 史迪夫的家在西南学院西边的一块高地上,是一栋带游泳池的别墅。 史迪夫有个大家庭。我们到达时,发现他家里已经七大姨八大姑聚集了好多人。他老婆是菲律宾人,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 吃完烧烤后,马廷下到游泳池里和小孩子们一起游泳,我、郎和史迪夫则在后院打起了乒乓球,引来一些人旁观加油。先是我同史迪夫比赛。他有点基本功,但第一局被我很轻松地拿下。这时候,传统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礼貌自然而生。我觉得不应该让他扫兴,第二和第三局就很艰难地让他赢了。他很高兴。后来他跟朗打。朗并未留情, 2 : 0 赢了他。史迪夫突然向朗跪下,表示服输。这让我们几个中国客人大吃一惊。我首先想到的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拜天地拜父母。史迪夫却仅仅因为一场家庭乒乓球比赛就轻易跪下了。一方面,这反映了东西文化差异是多么的大;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美国人对输赢的看重和认真。我顿时觉得刚才打球时自己的心态有些虚伪。 这场乒乓球比赛成为了那天的记忆点。 第二天,也就是 9 月 3 日劳动节那天,房东托尼邀请了我的几个同学在后院又整 BBQ 。他把前院里的桃树上已经成熟了的小桃子摘下来让我们一起分享,还说,后院的桔子下个月也可以品尝了。 晚上,我们意犹未尽,一起围着桌子聊天,互相了解了许多,也亲近了许多。 万圣节 以前,从美国电影中看到的万圣节标志性的形象是骷髅状的南瓜壳。实际上这仅仅是节日的一部分。 记得 2001 年万圣节那天中午,我们到西南学院国际项目管理办公室领资料,一进门就被吓了一跳,看见在那儿工作的一个五大三粗来自巴西的小伙子穿了一身花格子连衣裙在上班。一问,才意识到万圣节已然来临。 晚上,我们驱车到圣地亚哥市中心,观看在街上举办的大型疯狂游行 Party 。 街道两边的酒吧座无虚席,街上更是人潮涌涌。游行的男男女女带上面具打扮得奇形怪状。装神弄鬼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打扮成名人或卡通人物也不新奇,穿各种民族服装更是普通。最逼真,也是最恐怖的装束是一个男人身缠绷带颈脖子上插一把刀鲜血直流。当然最惹眼的是两三个热女郎披着透明的风衣,里边什么都没穿。 在我眼中这就是一场疯狂 Party 。我觉得人的内心是深藏着疯狂需要的,不光是外国人有, 我们中国人也有,崔健不是早就喊出来了么 ---- “大夫老爷、护士姐姐,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万圣节 party 就是给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渲泄颠狂的一个机会。可是,我们强调内敛和理性的文化中缺少疯狂文化元素,要求人端端正正,让人撒一把野的机会很少,最多也就撒撒酒疯取笑旁人。像万圣节这样全民自发狂欢的机会几乎没有,内心那疯狂的需求像肚子里的一只寄生虫,怀才不遇,永无出头之日。所以,即使在 2001 年万圣节那个对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晚上,我们也放不开,在游行队伍中仍然是衣冠楚楚,与整个气氛格格不入。但第二天我的美国朋友告诉我,这不算疯狂,真正疯狂的你还没见过呢。 对于孩子们来讲,万圣节晚上又是另外一类故事了。那天晚上,小孩们喜欢玩“ trick-or-treating ”游戏。就是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到邻居家要糖果,邻居的主人大多会端出糖 果,招待那些小孩。如果吃了闭门羹,孩子们会想出各种恶作剧来恶心吝啬的邻居,比如说在人家房子上涂鸦,把邻居汽车轮胎的气给放掉,在邻居信箱里放上死虫子等。但这些情况很少发生,就像我们这儿正月初恭喜发财要利是一样,小孩子总是能得到大人的善待。不过, 2001 年的万圣节之夜恰逢 911 恐怖袭击后不久,而且当时又传言有“碳疽信”的破坏活动,普通百姓的安全感有所减弱,以致出来玩游戏的小孩都减少了。 感恩节 感恩,应该是人的良知中美好的情感之一。“知恩图报”、“投桃报李”、“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今日得你一杯水明日还你一桶油”等掷地有声的话语,表现了我们是有着强烈感恩情结的民族。遗憾的是,内敛的民族性格让我们把感恩之心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不善于表达出来。 而外向的美国人则不同,不仅“ thank you ”、“ thank you very much ”嘴上叫得很甜,而且还大张旗鼓地整出个感恩节来,并发展成为位列美国节日排行榜第二位的节日。 现代的感恩节类似我们的除夕,是美国人家庭团聚的时候。过节的那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火鸡和南瓜派,一边感谢过去一年中所得到的一切帮助。 2001 年的感恩节,我和同学朗、盖文及马廷是在阿泽瓦多教授家度过的。教授 6 岁的小女儿用稚嫩的声音在父亲的补充下,对我们讲述了感恩节的起源: 话说 1620 年的 9 月, 102 名受迫害的清教徒乘着著名的“五月花”号,在大海上漂流了 65 天,从英国来到了美洲大陆。他们在普利茅斯登陆后,面临饥寒交迫的困境。这时候,当地的土著民印第安人并没有敌视他们,而是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不仅给与他们立足之地,还教他们狩猎、打渔和耕作。第一批白人移民在丰收的那一天,也就是 11 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请来了印第安人一起庆祝,以示感谢和友好。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西方人凭着枪炮子弹恩将仇报,掠夺了印第安人的土地,烧毁了他们的家园,逐步地把美洲大陆变为了白人的天下,但已经喧宾夺主的白人们竟没有忘记印第安人给与的第一次帮助,把他们同庆的那一天定为感恩节。 听完这个故事,我当时就有些感慨:抢了人家的地,侵占了人家的家园,又装模作样感谢人家,美国白人的做法总让人感觉不是滋味儿。不过毕竟还是有点人味儿,感谢总是比不感谢好,而且其中还包含着白人自我反省的成分,体现了从野蛮到文明的过渡。后来,美国人不仅在形式上弄了个节日,在实惠上,各州政府还是给土著民族留了一块地方,让他们保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并且政府负责提供居民的生活及受教育的费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样是干过烧杀抢掠其他民族的日本人就不一样了,别说感恩,至今连承认错误和道歉的话都不愿说一句,相信总有一天它们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意大利节 除了全体人们共同过的节日,美国还有许多体现不同民族文化的节日。中国的节日就不用说了,来自其他国家的移民也会搞一些自己的节日,举行一些快乐的活动。 比如 2001 年 10 月 21 日 ,国际学生俱乐部就组织我们去参加了一个叫“小意大利”的节日。 “小意大利”节是居住在圣地亚哥的意大利人每年举办一次的展现意大利文化的节日。圣地亚哥的意大利人聚居区在市中心( downtown )的一个街区。节日的活动就在他们居住的那条街上进行。 考虑到市中心停车困难,我们那天上午是坐有轨列车去的。我们到达时,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各种活动很多,有小型音乐会、有地上画展、有意大利艺术品小摊、意大利食物、还有宗教游行和意大利式的婚礼。在观看游行和婚礼的时候,我脑海中不断闪 现电影《教父》系列中的若干镜头。 返回时,仍然是坐有轨列车。忽然觉得圣地亚哥桔黄色的有轨列车是一道独特美丽的城市风景,当列车缓缓驶入或离开站台的时候,散发着淡淡的怀旧情绪和浪漫韵味,很衬“小意大利节”的味道。 四、性感国度 从标题上就可以看出,这一节是 少儿不宜的。所以在这儿我要像香港电视台那样打出如下警示句子:未成年人在阅读本节时需有家长陪同观看。 前些日子重读唐诗宋词,竟发现其中许多好词好句的灵感来自于青楼文化,于是产生过这样一个歪论:唐朝和北宋是我国历史上最发达和最先进的朝代,也是中华几千年历史中最为性感的时代。 这个观点是否正确尚需考证,但在美国的那一年,我确实看到了当今最发达国家性感的一面。 关于情色,美国人头脑中没有太多诸如处女情结从一而终的思想包袱。他们像我们的先人孟子所说的“食色,性也”那样,把男欢女爱看得非常自然。个人,尤其是女性,在穿衣打扮方面也乐意展示自己性感的魅力,来吸引异性的目光。在孩子性意识教育方面,无论是父母还是学校,都落落大方,毫无吞吞吐吐的尴尬。 美国是个信息社会,随着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通过好莱坞电影、电视节目、互联网和电台等媒介的传播,整个国家弥漫着情色的味道。 除了内华达州以外,性交易在美国是非法的,但脱衣舞却是被允许的。而且,美国的警察像世界上大多数同行一样,对卖春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专门的成人商店出售性用品和色情杂志及音像制品也是合法的,不过严格执行禁止未成年人进入的规定,否则就是犯罪了。 我们曾碰到过美国人过的一个类似巴西狂欢节的节日,按我们的观念,简直是匪夷所思。它似乎没有正式的名称。 我给取了一个充满诗意的中文名字,叫“酥胸节”,因为节日的主题是“ show your breast ”,直译过来,就是:亮出你的胸脯来。 “酥胸节”一般在每年一月份或二月份的某一天夜晚举行。那天晚上,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聚到街上游行,男的可以要求任何一个女的掀起上衣,裸露出胸脯。前提是,他要送给那女的若干串珠链。因此,女的脖子上挂的珠链越多,说明她越受欢迎,也说明了她的胸脯越丰美,她也就越自豪。不仅她自豪,在她身边的男朋友或老公也自豪。 美国的许多南方城市都有这个节日。圣地亚哥举办“酥胸节”的晚上,我们去目睹了这场不可思议的热闹。 我们到市中心主要街道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人山人海。人群中不时有起哄的声音传来,还不时闪烁着闪光灯的光亮。有些女孩在街边楼房的阳台上招惹着楼下的人群。为了一睹芳胸,地面上的人不断地向上抛珠链子。 圣地亚哥的酥胸节已经是让人大开眼界了,可是,去看过新奥尔良“ breast ”的人回来说,圣地亚哥的比起新奥尔良的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原来,在美国,规模最大、最出名的“酥胸节”就属新奥尔良,有十几万男女参加。 晕! 令人惊讶的是,人虽然多,整个场面也很亢奋,但人们似乎都在单纯地追求着好玩,丝毫不会让人产生格调低下的感觉。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么别样的一个狂欢晚上,竟没有出多大的乱子。 毫无疑义,美国是个性感的国度。 但是,性感不等于美感。美国人,尤其是美国女人,性感过于暴露、直白,缺少情色中神秘、含蓄、朦胧的那种妙韵。在摩登的美国女人眼里,“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简直就是在瞎耽误工夫! 正因为白种女性女人味儿越来越淡,所以就出现了美国男人爱找温柔贤淑的东方女人结婚的趋势。在圣地亚哥,这样的结合非常之多,不过,大部分是“老夫少妻式”的组合。这种模式被称作与西方人恋爱,找东方人结婚。 不过,根据自己碰到的个案,我很怀疑这种模式的稳固性。 我们《英语听与说》班上就有两个嫁给洋人的东方女孩。 一个来自泰国,名字叫艾朴( Apple )。她在曼谷一家宾馆工作时偶遇现在的白人老公,通过短时间的 E-MAIL 联系后,就结婚远嫁到了圣地亚哥。我们全班同学曾应邀去艾朴家参加她二十五岁的生日 Party ,见识了他的老公,一个女儿都已二十出头的白人;还见识她金碧辉煌的家。不过,经过礼节性的介绍之后,客人们很快就分成了东方人一拨、西方人一拨,像两河交汇的地方,泾渭分明。所以,我很狐疑:除了人性共有的东西,艾朴跟他的白人老公还能交流什么? 另一个来自香港,叫米雪儿。她三十出头,长相不错,曾经做过明星梦。来美国之前,米雪儿有一份薪水丰厚的白领工作。有一次,美国的一支舰队在香港靠岸休息时,米雪儿遇到了上岸休闲的一个老水兵,一段异国情缘发生了。很快,米雪儿放弃了工作,不顾家人反对来到圣地亚哥做了美军军嫂。老公给她租了一间单身公寓,自己则常年游荡在海上。由于害怕娇美妻子红杏出墙,老同志盯得很紧,每天电话无数。要说美国人科技就是发达,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美国大兵的电话都能找到自己的老婆。老同志的另外一招,就是不让妻子出去工作,所以米雪儿只好到社区大学报个班打发无聊的日子。我不知道,天天过着被电话追踪的寂寞日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关于美国的性感,以上的描述肯定是不充分的。由于“性”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仍然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我想点到为止,就此打住。 为了避免写刚才那段文字后胡思乱想,我又打开了许冠杰《最紧要好玩》这首歌。这一回,在歌声中想起的是我大学时一位老师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国家的大多数人民闲暇的时光里都在变着法儿追求享乐,那么,这应该是个富庶和秩序井然的国度。 我想,美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度,生活在那儿的人们没有理由不快乐: 从小学到高中不愁学费;大学毕业生不愁找不到工作;工作中不愁同事的拆台;跳槽时不愁没有留爷处;结婚或不结婚不愁父母同不同意;离婚或又结婚不愁别人怎么说;消费时不愁遇到陷阱或碰上假货;吃菜的时候不愁菜叶里残留有农药;过桥的时候不愁会掉进河里;走在大街上不愁被人抢走钱包…… 他们愁的是本 . 拉丹。但是, 9.11 后的不久,美国人就把这份最大的愁事让他们选出的总统小布什一个人扛上了。 于是,大多数美国人依旧过着“怎么 high 就怎么来”的好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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