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写作花絮 周星驰的电影，还有情景电视连续剧《我爱我家》，片尾出字幕时总是伴随着一些拍摄不成功的花絮镜头，很搞笑。受此启发，我把写作过程中没有用上的句子和段落集中在一起，形成一章，取名“写作花絮”。 这些文字或许显得不成熟，但都是即兴之笔，原汁原味，另有一番情趣。 一、《美元呀美元》的花絮 不过，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在吃喝中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二三事来。 * 太阳能保温法。 加州的阳光是世界闻名的，艳丽而不毒辣，让人感到有丝丝甜味，给人带来健康的肤色。 我们在利用加州阳光方面却另有创新。 秋季学期开学以后的头一个月，我们午餐是从住处做好带到学校吃的。为了保持饭菜的热度，我们就把饭盒放在汽车的玻璃窗下，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这样饭菜一直都是热乎乎的，而且不会变质。 这一招太阳能保温法，直到陈芙蓉老师做了联络员后才终止了。因为她为我们争取了使用学校国际项目办公室配备的冰箱和微波炉的权利。于是，每天中午吃饭时间，国际项目办公室里就充满了中国菜诱人的香味和中国人的欢声笑语。 * 每周一菜 和我们这儿的家乐福一样，美国的一些食品超市经常保持某几种商品打折出售，以吸引顾客。我们当中一些有心的学员便注意收集超市的打折广告，发现了哪家商店有合适的食品打折，就互相通告。于是，我们就在优惠期内买上一堆存在冰箱里，至少在一周时间里都以此为主菜，于是就出现了诸如排骨周、鸡腿周、鸡蛋周、非洲鲫鱼周等每周一菜的情形。 有一种菜长期是低价出售的，就是土豆。同学 RON 有一次买了一麻袋土豆，连续吃了一个月才搞掂。 英语里有一个单词，叫： share 。用好了这个“ share ”字，就能省下不少美元。这一招地球人都知道，比如合租公寓居住、合租汽车旅游、甚至合伙做饭等，所以就不费笔墨了。需要强调的是，学会分摊的关键在于要有合作精神，否则，如果都像美国人那样讲究自我和独立，这一招就成了吴（无）法宪的弟弟——吴（无）法用了。 写到这儿，我不经意地一转头，看见书柜上立着的一尊从井冈山请来的毛主席铜像和他老人家身后的一本《红星照耀中国》。 突然想起了 1936 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在延安的一座窑洞里，毛泽东同志向中国人民的好朋友斯诺谈起自己 18 岁在长沙结交了一批有志青年时，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的同志们非但不爱谈论女性的魅力，这样一个在这个年龄的青年中占据重要位置的话题，甚至也不愿意谈论日常庶务。我记得有一次在一个青年家里，他一开口就对我讲要买点肉，他当着我的面唤来佣人叫他去买一块回来。我很生气，以后再也不见那家伙。我和我的朋友只愿谈大事——人的本质、人类社会、中国、世界和宇宙！” 我忽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起来，因为，作为一个所谓的领导以及年近不惑的大男人，不谈事业不论人生，却像一个家庭主妇那样斤斤计较婆婆妈妈唠叨了一通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中如何节省美元的琐事，而且上面所写的内容，毫无思想性，又无文学性，更谈不上浪漫。不过，聊以自慰的是挺实用，没准真会受到师奶们这样的夸奖： “浪漫能值几个钱？文学性又算得了几斤几两？俺们就喜欢实惠的。” 不是么？香港某中年影星就是因为一付男人婆的形象而成为了“师奶杀手”的。 可惜的是，关于美元，我只会写点省钱的伎俩，至于最根本的问题，如何赚美元，因为我们作为进修官员不能在美国打工，所以没有丁点儿心得。如果能再来一通赚美元的提示，就不仅有成为“师奶杀手”的可能，还会有成为“女生杀手”的机会。 唉，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二、《最紧要好玩》花絮 玄乎一点地说，人的一生就是一场漫长的派对；实在一点地讲，派对是人生的一部分。人在辛勤工作之余，需要派对带来的轻松和快乐。在这一章中，就让我们一起来分享美国人的派对人生吧。 他们常挂在嘴边的有两句话： have fun （玩好） 和 enjoy life （享受生活）。美国人玩的时候心无旁骛、放得很开，也很疯狂。不像我们 60 年代出生的这茬人，只有在喝高了的时候，借着酒性才好意思浪起来。可惜，因为美国警察对酒后驾车查得很严，处罚也很重，不敢喝酒，所以竟没有机会醉一回。自然，也没有尝试像美国人那样疯玩一把。 在回想起这些节日之后，我想起了列宁同志说过的一句话：“革命就是人民群众的盛大节日”。我们也曾一度按列宁所说的那样，把革命搞得像过节一样。可见，节日的主要功能是给人带来欢乐，是芸芸众生不可或缺的东东。在如今全国人民奔小康的时代，节日在我们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要、也越来越多。现在的小孩子再也不用像我们小时候那样一年就盼着年底过农历新年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过不过节的问题，而是怎么过的问题。 美国人过节的方式或许不能都值得借鉴，但有一点是可以接受的：怎么快乐就怎么过。 现在的圣诞节越来越像一个商品疯狂减价、老百姓疯狂购物的节日。霓虹灯闪烁的商店到处写着减价、减价、减价，把女人们给乐爆了。 在美国人崇尚运动的风气影响下，我们也很快变得小资起来：我们穿着白袜白球鞋在网球场上有姿势没实际地挥动着网球拍；我们穿着游泳衣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自由泳一会儿狗刨在游泳池里闹腾；我们把自己想象成马拉多纳罗纳尔多最不济的也是李铁在绿茵场上两股战战把球踢来踢去；我们晚饭后穿着休闲衣裤带着随身听耳机（如果是 MP3 就更酷了）在大街上漫步…… 回来的时候，久别的亲朋好友见到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哇噻！身体猛多了，也年轻多了。每当听到这类的夸赞，我心里就乐开了花，然后找到洗手间之类有镜子的地方，面对明镜，鼓起手臂上的肌肉，凝视散发着加州阳光健康色泽的脸庞，情不自禁地说：“我动故我在！”。 几个月后看张艺谋的《英雄》，当看到赢政背对荆柯，在巨大的“剑”字面前深沉有力地说出“和平！”两字时，我立马回想起上面的情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 原来还有人比我更可爱。 美国的专业体育人以追求个人快乐为最初目的的体育观念，在观众对待专业比赛的心态以及职业运动员气质上充分体现了出来。 美国人把每一场比赛弄得跟过节一样。比如 NBA ，有时会让人犯晕：它到底属于体育圈还是娱乐圈？ 三、《服务型政府》花絮 自打小时候起，我心理上就落下一毛病：见到警察和当官的就紧张。 按理说，我一老实人，没做过什么坏事，不应该怵警察呀？可是，我的想法就是与别人不一样。正是因为自己是一老实人，没做坏事，担心偶遇警察时，却不好彩，被警察耍态度甚至呵斥一番，那该有多冤啊！虽然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但我每次见到警察时，心里仍然有点打鼓。你说，这不是有病么？ 又按理说，当官的也是人，何况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官都已经是人民的公仆了，而且我本身也有了一官半职，更不应该怵当官的呀？可是，我还是与别人不一样，一见到比我大一点的领导，哪怕是高半级的，就手足无措不会说话了。真是有病！ 如今的我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心里容不得半点困惑，所以就苦思冥想找病根，终于发现可以追溯到我小时候的一些经历上。 紧张警察的心理来自父母及其他大人的恐吓。在我哭闹的时候，他们总是威胁说：“别哭了！公安来了！公安专抓爱哭的小孩！”（那时管警察叫公安） 几经吓唬，我这病根算落下了。 紧张官员，则来自少年时期一件小事。 那时，公社革委会办公楼的会议室里有一张乒乓球台，是公社干部及其子女用来娱乐的。我们这些农村孩子看着很眼馋，有时就翻过院墙穿窗而入偷偷地玩。头几次，干部们以为是自家孩子在玩，没有在意。可是，有一回终于穿帮了，一个被大人们称为“某书记”（懂事后才知道他是副书记）的人发现了我们。他不仅没收了我们心爱的球和球拍，还指使两个民兵用扫帚把我们追得鸡飞狗跳，在镇里的小街上狼狈不堪地狂奔。 打那以后，一遇见当官的，我就条件反射般产生躲开的念头。 在美国一年的学习生活中，不可避免地要与美国警察及政府官员打交道。奇怪的是，我长期以来存在的见到警察和官员心理就紧张的毛病竟然不治而愈了。我想原因有两个：主要原因是背后有强大的祖国撑腰，压根儿就不能怵洋人，管他是洋警察还是洋市长；次要的原因是，我所遇到的美国警察和所看到的美国政府官员不容易让人产生紧张的感觉。 四、《洋老师素描》花絮 从孔丘老师时代起，东方文化中为人师表讲究的是一日从师终身为父的师道尊严。一直到现在，老师在学生面前总是板起面孔的时候多，即便是大学当中一小撮新派教授，尽量摆出一付要与学生平等交友的姿态，也还是抹不去造作和矫情的味道。 到美国进修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接触到了西方文化下的教师。 在下面的文字中，我将对圣地亚哥西南学院几个老师进行一些描述，看看他们是如何为人师表的。 五、其他花絮 垃圾场一片荒凉，空气中充满着灰尘和异味。老鹰在天空中盘旋，不断地怪叫着。当发现垃圾堆中有老鼠踪影时，就突然一个俯冲，把耗子叼入嘴中。 尽管环境恶劣，那儿的负责人却很兴奋，喋喋不休。大概是平常上班的时候太枯燥了，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听众，嘴就收不住了。 《领导艺术和模式》这门课由两个老师同时上。他们都是政府官员。一个是民主党，另一个是共和党。上课时他俩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为什么，上他们的课，我总是毫无理由地联想起《皇帝的新装》中那两个在空气中折腾的老裁缝。 学校国际学生俱乐部组织去洛杉矶的一个博物馆参观。 我们清晨 5 ： 30 就起了床， 6 ： 30 到学校集中， 7 点 15 出发。一共 23 人，坐两台面包车。我坐在瑞贝卡老师开的那台。去的路上还算好，与漂亮的胡里安娜坐在最后一排，于是一路侃将过去，主要是聊美国电影，不知不觉就到了洛杉矶，一看表，还不到 10 点钟。忽然产生一个观点。好多老师都说学一门语言没什么捷径可走，就是多读多写多听多说。其实是有捷径的，就是找漂亮英俊的异性交流，事半功倍效果一流。我今天在车上的两个多小时，口语就有明显的提高。还想起一个例子，我们在圣地亚哥认识的一个嫁给了美国人的山东嫂子，楞是把她那白人老公熏陶得能讲一口山东话。 原以为美国的空中小姐个个金发碧眼阿娜多姿，没曾想都是普通姿色的中年妇女，用我们的话称之为“空嫂”最为恰当。但人不可貌相，“美国空嫂”笑容可掬，目光热情，语态温柔，手脚麻利，给我递上了食物饮料和撤走饭后剩余品。整个过程透着一种东北农村大嫂对待小叔子般的暖意。 在这儿常坐着发呆。 发呆好，任思绪飘扬，竟能思考一些问题，找到一种思想的感觉。看来孤独造就思想，思想者一定是个孤独者。 夏子已经走了。 她的房门开着，空荡荡的。忽然有稍稍伤感。隔着那么远，忽然有缘相识，同在一屋檐下，可又是那么短暂地离开了。本打算在 TONY 家门口与她合个影，却没有落实。以后有机会再照吧。不管怎样，她是我来美国后第一个给我帮助的人，虽然帮的忙很小，但很让我感动。 凤凰城有三处地方特色的景点：一是仙人掌公园。一月初，我第一次到凤凰城去游玩过，看见有很多人开着房车到公园里野营。二是旧城区的牛仔街，据说许多美国西部牛仔电影就是在这条街上取景拍摄的。三是亚里桑那州立大学。我的亲戚就是在这所大学取得硕士学位的。 凤凰城是座沙漠中建立起来的城市，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室外温度达 45 摄氏度。 注释： “老豆”： 广东白话，指“父亲”。 “奶粉钱”： 只要在美国境内出生的孩子，不管其父母是合法居民，还是非法移民，都因出生而自然取得美国国籍。政府给予每个小孩每月 $400---$500 抚养费。许多墨西哥妇女偷越边境非法进入美国，生下孩子，用政府给孩子的补贴生活。 “海鲜城”超市（ Seafood City ）： 圣地亚哥一个平价食品超市，消费者主要是美籍墨西哥人。 Twins: 二十一世纪壹零年代初期，由两个香港妙龄少女组成的演唱组合。 嬉皮士： 英文名 hippies, 在美国，出现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新垮掉的一代。早期的嬉皮士们反对一切清规戒律，无拘无束；不问世事，待人友好；爱吸毒而不爱工作，对现有的社会制度不满，追求无节制、无条件的爱和尽情享受性爱的快乐。 马加爵： 广西省宾阳县人，云南大学在校学生， 2004 年 2 月 23 日在学生公寓杀死 4 名同学后潜逃， 3 月 15 日在海南省三亚市河西区落网， 4 月 24 日被判处死刑， 6 月 17 日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执行死刑。 张大民： 根据刘恒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改编的 1999 年贺岁电影《没事偷着乐》中冯巩主演的主人公。 王小丫： 二十一世纪壹零年代初期，中国中央电视台“开心词典”栏目节目主持人。 周杰伦： 二十一世纪壹零年代初期，台湾流行歌星，以含糊不清的吐词风格独树一帜，是广大中学生的挚爱。代表歌曲：《双节棍》、《东风破》、《七里香》、《我的地盘》、《春秋乱舞》等。 姚明： 2001 年踏入美国 NBA 的中国篮球巨星，身高两米二十六，当时江湖称号“小巨人”。 俄克拉玛州联邦大楼爆炸案： 1995 年 4 月 19 日，美国人麦克维遥控装满炸药的汽车炸毁俄克拉玛州联邦大楼，造成 165 人死亡， 400 多人受伤； 2001 年 6 月，麦克维被执行死刑。 “……工夫和京剧大花脸，也不是穿着超短旗袍弹琵琶拉二胡的美女”： 来自 2004 年 8 月 29 日雅典奥运会闭幕式上张艺谋导演的“中国八分钟表演”。 王朔： 二十世纪 80 年代至 90 年代的小说家，其作品被称为痞子文学，而他本人则谦虚地自称为“码字的人”。代表作：《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过把瘾就死》、《玩的就是心跳》、《看上去很美》、《美人赠我蒙汗药》等。 赵燕： 2004 年 7 月 21 日 晚上 11 时左右，中国公民赵燕在美加边境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美国一侧游览时，遭到美国国土安全部执法人员无端殴打
|
